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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与“三花”

1999-09-23 来源:文摘报  我有话说

冯德英

 长期以来,人们习惯把《苦菜花》《迎春花》《山菊花》合称为“三花”。

以我今天的眼光来评判处女作《苦菜花》,有许多不满意的地方。但是,由于它充满真情,是一本为劳苦大众树碑立传的书,迄今仍拥有众多喜爱它的读者,那种和读者的爱与恨共鸣的滋味是作者的最大享受。

为了向建国十周年献礼,我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,创作了45万字的小说《迎春花》。小说一出版便引起争论,后来变成了以周扬、茅盾同志为首的一方同江青等人的斗争。

一些文艺界的同志认为《迎春花》存在两方面的问题:一是书中有些地方同肖洛霍夫的《被开垦的处女地》雷同;二是对男女两性的描写流露出自然主义的倾向。

我很诚恳地接受了大家的批评。1962年该书再版时,我做了认真的修改。“文革”后重新再版时,又进行了修订。也有许多同志不同意修改,现在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的“三花”系列,就恢复了《迎春花》的原版。对此我尊重编辑们的决定,但并不认为小说中的问题就不存在了。

“文革”中批判“三花”时,控诉我是青年流氓犯的“教唆犯”,一些强奸犯供称犯罪的根源是读了《红楼梦》《水浒传》及《苦菜花》《迎春花》!日本有位文评家在“文革”前发文称《迎春花》的艺术描写受《金瓶梅》影响颇深。他是以赞赏的语气写的,但这不是事实,当时我还没有读过此书呢。当时的阅读环境与现在大不相同,如今流行的长篇巨制的性描写,更不是我的作品能望其项背的了。但至今我仍坚持认为,这是一个作家应当十分审慎对待的课题,轻率不得。

《山菊花》的创作前后跨了20年!1962年在青岛动笔,写写停停,1963年完成上集初稿。《迎春花》的责任编辑、新四军老战士吴金风同志阅过,一边说很感人,一边说不能出。当时正搞“反修”运动,书稿中的战争残酷、人情浓烈,“和平主义”、“人道主义”、“人性论”、“阶级调和”的帽子可随手拈来扣上。这种感情上同客观社会的不协调,对一个作家身心的折磨是极其痛苦的。后来,《山菊花》稿子被抄家没收,陪同“两花”成为三株大毒草。

《山菊花》上集于1978年见世,而后我又顺利地写完它40万字的下集,1981年全书出齐。

可以聊以自慰的是,在共和国50年的风风雨雨中,经历过无数次运动的我,人性没有扭曲,其感情依然是真实诚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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